希思兄弟讓我們恍然大悟,一個人,或者一群人,要改變、要轉型,原來不須大刀闊斧搞革命。只要懂得避開直覺的陷阱,或是反過來善用直覺性的思惟,轉變其實很容易。
關於改變,你所不知道的三件事
西元二000年的某個星期六,人們如常地來到芝加哥郊區一家電影院,打算觀賞下午一點零五分開演,梅爾‧吉勃遜主演的動作片《危險人物》。入場時,工作人員遞給每位觀眾一杯汽水和一桶免費的爆米花,並且請他們在電影結束後留下來,回答幾個關於販賣部的問題。這些觀眾渾然不知,自己已成了一項非理性進食行為的研究對象。
送給觀眾的爆米花裡頭有文章。首先,一點也不好吃。事實上,還是精心設計的難吃:爆好以後先放個五天,不僅不新鮮,而且咬不爛。有位觀眾覺得像在吃保麗龍,另外兩位記性比較差的觀眾,忘了這是免費贈送的,甚至要求退錢。
其次,發送的時候有些人拿到了中桶的爆米花,其他人則拿到大桶的;大桶有多大?大到簡直可以把一個嬰兒塞進去。因為人人有份,所以不會有兩人分食一桶的情形。研究人員想解答一個單純的問題:給得多,會不會就吃得比較多?
研究人員分別在贈送前和電影結束後偷偷測量每一桶爆米花的重量,所以知道每個人吃了多少。實驗結果令人吃驚:拿到大桶爆米花的人,比拿到中桶的觀眾多吃了五十三%,相當於一七三大卡;換個說法則是,大約多抓了二十一把。
主持康乃爾大學食物與品牌實驗室﹝Food and Brand Lab﹞的汪辛克教授﹝(Brian Wansink),是這項研究計畫主持人。他在《瞎吃》(Mindless Easting)一書中敘述實驗結果:「我們也進行過其他的爆米花實驗。不管實驗設定怎麼變化,結果都相同。無論在賓州、伊利諾或愛荷華,也無論放映的是哪一類型的電影,所有的爆米花實驗都得出一樣的結論:人們進食的量與食物容器的容量成正比。就這麼簡單。」
沒有其他理論能解釋這種行為。這些吃爆米花的人並不是因為好吃才一口接一口(那可是不新鮮又硬梆梆),也沒有要把整桶吃完的動機﹝因為兩種份量都多到絕對吃不完﹞。受試者是否感到飢餓,對實驗結果也沒有影響。結論簡單明瞭:容器越大=吃得越多。
最有趣的是,受試者拒絕接受實驗結果。電影散場後,研究人員先向受試者解說有兩種不同的爆米花桶,以及過去實驗的結果。接著詢問受試者,是否覺得容器大小影響了自己的食用量。大部分受試者十分不以為然,自認「我才不會上當」,或者「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吃飽了沒」。
好吧!
假設你從別人手中拿到所有爆米花實驗的數據,卻不曉得容器大小有差別。單從實驗數據,你很快可以看出每個人吃下的分量:有些人淺嘗即止,有些人開懷大吃,另外還有幾個人似乎是在挑戰人類胃部極限。有了這樣的數據在心頭,你會很快得出結論:有些人是理性的進食者,其他人則是超級大胃王。
拿到同一份數據的公衛專家,則多半會對超級大胃王們感到憂心,心想:我們必須幫助這群人建立良好的飲食習慣!要想辦法讓他們知道暴飲暴食的壞處!
但是,先別急,要讓人少吃一點爆米花其實很簡單:拿小一點的盒子來裝就好,根本不需要考慮他們的健康常識,還有心理狀態。
由這個例子就可以看出,要把如何改變的問題化簡﹝縮減容器容量﹞為繁﹝扭轉他人的想法﹞有多麼容易。這正是關於改變,我們所不知道的第一件事:人的問題,其實常常是情境問題。
(本文轉載自奇普.希思、丹.希思新書《改變,好容易》,中文譯本由大塊文化出版)
留言列表